天雾山有雪，犹如那天雾山浓的化不开的云雾。

他吕良成，就是藏身在这云雾之中的行者。

想要踏足到阳光之下，却终究只能够隔着一层遮挡住光线了的云纱。

…………

“我曾经听人说，女人是天生演戏的行家。原本我并不相信。可我现在相信了。”

当姬宫涅看到了天雾山山脉的边缘之后，他看着山脉交界处的那薄薄一层的云雾，突然觉得当阳光透过这薄薄云雾之后落在地上的朦胧感，竟然有一种异常的美。

他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松开了一直扶着郭蓉的手。

而浑身颤抖仿佛一直没有从刚才的恐惧场面之中缓过神来的郭蓉，在当姬宫涅松开扶着他的手之后，便停止了颤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郭蓉将刚才因为演戏而故意散落在额头前的发丝拢到耳后，语气平淡，好像早就知道姬宫涅看出来她在演戏一样。

“从出来客栈的开始。你的目光扫了一遍吕良成身后。”姬宫涅看着郭蓉，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我原以为演到现在，你应该就不会对我心生杀意。”郭蓉背对着姬宫涅，但是却仿佛背后长了眼，将姬宫涅的心思点了个清楚。

“我原以为装出一副这样的样子就能够从你这里混过去，尤其是当我看到这云雾外面了之后……呵，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郭蓉露出一抹苦笑。

“你既然能够知道这一次潜龙大会的目的，又想都不想的将这一切告知了天雾匪，而且听你们两个的对话，你身后的势力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在你们这样势力的眼里，人命不就是和草芥一样么？”

“那为了让你们的计划不出纰漏……”郭蓉叹了口气，脸上的苦意占满了全部。

“我的性命不过只是蝼蚁一个罢了。”

姬宫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因为他没有想到郭蓉的演戏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是该说郭蓉太过于聪明，还是要告诉她，她想得太多了。

姬宫涅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般的说道：“你既然自己都说你自己的命只不过是蝼蚁而已，那我还为什么要碾死你？一只蝼蚁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好歹我也算得上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觉得我会救完你之后在亲手杀了你么？”

“你说什么？”郭蓉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被姬宫涅杀死的准备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出来！

“我说这话很奇怪么？”姬宫涅挠挠头，“我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让你避开，但是我想了一会之后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又当着我的面来告诉了天雾匪我们要清剿的消息……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姬宫涅看着郭蓉有些错愕。

“我也不知道。”少年想了想，最后耸了耸肩膀。

“不过至少我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想法，你可以事先告诉你爹他们天雾匪事先已经知道了你们要动手的消息，不过我想啊，凭吕良成的手段，我跟他说的话应该只会留在自己的肚子里。”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会告诉其他的天雾匪？”

“他为什么要告诉？”姬宫涅听到郭蓉的话感觉有些好笑，不禁反问着。

“他告诉了其他寨子有什么好处么？你以为这天雾山之中的三十六个寨子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他们这些事先知道的都不会跟别的寨子说起，吕良成又怎么可能傻到这个地步？”

“他不趁着这个机会阴一把和自己作对的寨子就已经算得上是心慈手软了，哪里还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姬宫涅看着此刻被他这些话给听呆住了的少女，不禁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