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商赶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丽玉城已经破了，城内到处都是妖怪。风云商心头有些自责，若不是他迷路了，也许丽玉城就不用遭受这样的苦难了。自责只是转瞬即逝，因为没有什么用处。

丽玉城破了，但是抵抗还没有结束。曲长带人拆了民宅，在丽玉城里打造了一个小巧的防御工事。丽玉城里所有的活人都在这里，即便士卒已经没有多少了，但是丽玉城的百姓依旧被保护的很好，只是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

那只化形城人类模样的千人妖怪队伍已经离开了，不然风云商还真的没有办法这般轻易的杀入丽玉城。秉持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风云商带着麾下的一万骑兵士卒冲入妖怪大军，直奔中军而去。

失去了统领，这些妖怪虽然数目众多，但是已经是无头苍蝇了，构不成什么大威胁。一路杀进丽玉城，风云商大声喝道：“云霓国云卷将军奉命来援，城里还有活人吗？”

“丽玉城曲长伍佰，参见云卷将军。”城内的这个小工事没有门，因此风云商只得指挥着士卒拆掉了一部分墙体，将里面的人接了出来。伍佰接过风云商递过来的炒粟米，三两口便吃完了，向风云商拜道：“丽玉城曲长伍佰多谢云卷将军驰援之恩。”

伍佰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因为风云商救援来迟便冷言冷语，而是很认真的道谢。因为伍佰心里清楚，那支妖怪队伍虽然打的是云卷将军的旗号，但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疏忽大意才造成的恶果。更何况，沙漠里迷路这种事情，也不算新鲜，只能算他们自己命不好，要是真的要怪的话，只能怪老天爷不给面子。

胡德夫走到风云商的面前，单膝跪下，口中说道：“将军，城内的百姓已经断粮好些天了，属下恳请将军拨粮救济。”风云商眉头一挑，说道：“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妖怪尸体，让他们自己去找吃的。”

胡德夫无奈应是，他也是北部边军出身，对北部边境的百姓有特殊的情愫，这种情愫也延续到了荒原城这样的新城百姓身上。胡德夫带着几个士卒，帮着挑了一些妖怪尸体，烤熟以后就要给丽玉城的百姓送去。

风云商冷着脸将他们拦了下来，将这些熟肉都做了军粮。若是换了荒原城的百姓，风云商早就将剩下的粮食都发下去了，因为荒原城的百姓有和他们一起共渡难关的胆气，所以风云商愿意资助他们。但是丽玉城的百姓没有这股胆气，以风云商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这些百姓上没上过战场，风云商甚至都能想象到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可怜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此风云商不想帮他们。

“大人。”胡德夫看着风云商的眼睛，丝毫不退。许久之后，风云商叹了一口气，说道：“将这些熟肉放在妖怪尸体的旁边，让他们自己去取。”

“诺。”胡德夫连忙欢喜应道，在他想来，如此与将熟肉放在百姓面前有什么区别，大人还是仁慈的。只是胡德夫失望了，他将熟肉放在妖怪尸体的旁边，那些百姓看着熟肉不停的咽唾沫，但就是不敢上前去取。胡德夫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终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与北部边境的百姓一样。”风云商站在胡德夫的身旁，出言说道，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个得力的下属，只得说道：“见得多了，你就会习惯了。”

麻木，胆怯，得过且过，这才是所有三界模样，北部边境的百姓终究只是特殊的个例。

伍佰站起身，将尸体旁的熟肉拿过去扔到百姓的脚边，一直等到他走远，这些百姓才敢上前哄抢。

“要是凡间所有的百姓都能如同北地边境的百姓一般，该多好。”胡德夫喃喃自语了一句，凤凰偏着头，说了一句让风云商毛骨悚然的话，“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要是三界......”

话没有说完，凤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