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林木之间,莫不是有人在这里搭台唱戏?
可这深更半夜,又是唱给谁听?
荒诞怪谲之感,不由涌上众人心头。
陆归雁眉头紧锁,这古怪让人不免联想到怪力乱神之说,只不过她身在江湖,素来不信鬼神。
想来是有人装神弄鬼……有心绕开,却又觉得没什么用。
毕竟若是真冲着他们来的,怎么都会找上来的,索性一条道继续往前。
而随着那声音逐渐清晰,陆归雁等人都听出了好几种乐器的声音。
有镲,有锣,有鼓,有木鱼,甚至还有快板……
可这么多种声响,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然而目之所及,却并未见到人影憧憧,唯有一片火光透着白,四方四角,上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怎么这么像,唱皮影戏的?”
莫北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提出了看法。
听他这么说,众人一时面面相觑,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恐惧往往源自于未知,莫北斗这话则撕破了所有人心中的那股阴霾,毕竟唱皮影戏的有什么可怕的?
当即众人加快步伐,果不其然,一块白幕之上,两个小人正在争斗不休,镲声锣响皆在白幕之后。
还真的是有人大半夜不睡觉,躲在山林之间,燃起火堆唱皮影戏?
陆归雁固然是哭笑不得,却也不敢真的放松警惕。
林木深深,夜色凄凉,就算不是什么妖邪作祟,敢在这里唱皮影戏的,也绝非寻常之辈。
而他们的到来,也惊动了幕后之人。
就见那两个小人当中的一个,忽然退场,另外一个则是凌空一跃,在那幕布之上接连翻滚几圈之后落下,手中长枪一挑,这才传出声响:
“呔!
“来者……何人!?”
陆归雁抱了抱拳:
“过路之人,惊扰了前辈,还望勿怪。”
“嗯嗯嗯?”
幕布之上那小人原地转了两圈,声音之中满是疑惑,继而倏然抬头:
“夜幕之下,行色匆匆,慌慌急急,莫不是歹人过境?
“却不知,过路人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啊?”
陆归雁不欲与之纠缠,便笑着说道:
“我等无意叨扰,这就告辞。”
说完之后,带人要走。
却不想那幕布上的小人又是一动,枪头挑起:
“嘿嘿嘿,既然来了,那可就……哎呦!”
话音至此,幕布上的小人忽然消失,方书文的声音也从那幕布之后传来:
“这东西怎么玩的?”
“你你你……”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自幕布之后传出,声音里带着惊恐: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过来了啊。”
方书文一边摆弄从这人手里抢来的皮影,一边瞅了他一眼。
是个老头,看着得有六七十岁,须发皆白,身形清隽。
他坐着一把很古怪的椅子。
上面束缚了许多种乐器,脚下有踏板,一踩一换一踏,不同的乐器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能够发出各种乐器声音的原因。
方书文曾经看过唱皮影戏的,知道这在他们这行当里有个名头,叫‘十不闲’算是头一等。
难就难在以一人之力,演出多人合作才能有的效果,各种乐器配合恰到好处,又演又奏,分心多用绝非易事。
方书文把玩了一下手中皮影,然后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